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玻璃窗外天色灰濛. 暗灰色的光線映射在小小的身軀上. 那興奮地擺動著的四肢, 笑意盈盈的臉龐, 努力想說話但卻只會得發出咿咿呀呀的嘴巴. 小小的拳頭裡握著的是我的食指.

我看進那濺滿著笑意的圓圓的雙眼內, 良久. 空氣中有一些什麼在緩緩的牽扯著心頭. 慢慢心底浮現起一股暖暖的感覺, 有一種莫明的感動. 然後淚水就迷濛了雙眼.

於是我知道, 這便是身為母親的悸動.

湊babee最令我苦惱的, 便是如何去為她的哭泣解碼.

還未懂說話的新生嬰兒, 只曉得以哭泣來表達她的意願. 於是哭泣的意思可以是:
1. 餓了
2. 睏了, 想找人哄著睡
3. 睏了, 但又不想那麼快去睡
4. 尿布濕了
5. 因肚風而感到不舒服
6. 太熱
7. 太凍
8. 因不知名原因而感到不舒服
9. 心癮起, 想咬奶咀
10. 扭抱
11. 無聊
12. ……..

於是babee一哭, 為母的便要馬上就以上可知的原因逐一用trial & error的方式分析解碼. 她吃飽了嗎尿布濕了嗎肚子有風嗎是否太熱太凍還是只是純粹扭抱... 弄得頭都昏了, 她還猶自在臂彎裡瘋狂的扭動著身體高聲呼叫. 望著她那楚楚可憐的眼神, 早已六神無主的母親感到百般挫敗乏力, 只好抱著女兒一起失聲痛哭: 女呀女你為什麼哭呢說出來給媽媽聽呀...

長輩們都說: 到她學曉說話你便又會覺得煩到不得了.

然而babee這一刻仍然只懂得以狂哭來回應母親淒厲的提問.

看著她的臉, 我時常想像她在我的身體內形成的情景, 於是腦海中就浮現起那一幅幅超聲波的圖像上, 那些小手小腳小眼小鼻小口如何一一長出繼而變得清晰可見. 那種一個生命在自身以內形成的感覺是何等的奇妙.

然後, 我還會看著她學曉說話, 走路, 茁壯成長. 於是對於將來, 突然間就有了一種不能言喻的冀盼.

那討厭到不得了的哭聲, 已經回來了.

多謝關心.

今天家裡特別寧靜.

護士之前已經預告: 可能會發熱噢. 還以為會得眼仔碌碌大叫大笑的便沒有問題. 誰知道晚上便開始"嚟料". 母嬰健康院派的單張中說: 若孩子在接受免疫注射後發燒, 他通常都在兩, 三天後合復原. 於是babi只好整晚抱著那混身微燙的在家裡踱來踱去.

到了今天小額頭還是在微微的發燙. 餵了奶, 洗過了暖水澡以後, 小眼睛已經睏得張不開.

坐在寧靜的家裡, 為母的突然懷念起那曾經討厭到不得了的哭聲來.

手裡那團肉也就是心頭那塊肉.

護士說: 請你用手按著小大脾. 於是強裝鎮定, 眼睛只敢盯著那還會得笑意盈盈的臉龐. 按著小大脾的手微微顫抖. 一轉眼, 那小臉龐瞬間變得通紅, 淚水濺在面上, 嘴巴張得老大, 然後哭聲震天. 為母的心頭那塊肉扎著似的痛, 恨不得可以替代手裡那團肉. 淚水就在那閱歷無數的眼眶內打轉.

於是當晚上小臉龐在扭抱不肯睡覺的時候, 平時會由得她哭鬧至聲嘶力竭的, 也心一軟把她抱著走著搖晃著, 直到手臂痠了也不敢言倦.

Babi抱著這個造型的babee在街上走.

Babi長得高大, 途人都看不到他懷抱裡babee的面孔.

途人說: "你的小狗真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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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 x x x x

剛過去的星期天, 在尖沙咀跟朋友們飲完茶, 剛好是babee的吃奶時間, 於是特地走到海港城, 心想那裡有整層售賣嬰兒用品的店舖, 應該會設有多些育嬰室吧. 誰知到達以後, 才發覺只得toys'rus外面設有一間, 還要已經有兩位媽媽在排隊輪候. 結果惟有走到附近的pizza hut, 找個比較隱閉的位置, 邊吃下午茶邊餵奶

自此以後, 我想我得多多留意街上有什麼可以餵奶的地方了.

日子飛快的過. 這樣便兩個月了.

除了是babee飛快的長大了以外, 還有我的假期也將飛快的結束了. 最近, 已經逐漸開始重新處理公務. 金融海啸下, 公司大地震, 行政架構重組, 政策方針改變, 這些接連發生的事情令即使仍身處假期中的我也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正所謂"女細老公嫰", 一方面要忍受babee日以繼夜的哭鬧, 一方面又要學習如何培養和訓練一個孩子, 另一方面還要適應和新上任的傭人的相處, 加上公務的無形壓力, 實在令我覺得透不過氣來.

都不敢想像未來的日子會是如何了.